「妈妈,我是不是多余的?」
一个人成长过程中,若是带着自己是个多余的人的想法长大,这该是一件多么难过而沮丧的事啊!
我是家里的老二,上有大姐,下有小弟,常常在家人的玩笑中听到「我们家就你多余」这样的话。
最迷茫的是,妈妈曾经跟我说:「你不是我亲生的,你去找你亲妈吧!」
那时候,大人们喜欢哄孩子说「你不是我亲生的」,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说笑,觉得小孩子才不会把这些话当真。可那时听见妈妈这么说,我好几次把衣服包起来,想去寻找亲妈。
这些陈年往事,让孩童时代的我非常没有安全感,对归属感的渴求更为强烈。虽然在成长过程中,我早已解开儿时的心结,也不再对妈妈心存芥蒂,可心底里总有一种不满足的感觉,那是儿时的需要没有被满足留下来的后遗症。
每一个生命都有存在感的需要,这种需要在我们一出生,或者说还在母腹里就已经开始了。满足婴孩这种需要的是父母。
梅子意外怀上二胎时,正值她和丈夫的婚姻关系紧张,家庭经济紧张,婆媳关系也紧张的时候。
打掉孩子,这是最先出现在脑海里的想法。
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丈夫,丈夫也同意,两边的家人都支持,觉得以他们目前的条件生下这个孩子,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事。
医院的日期,然后给我打了电话,希望医院的时候帮忙照顾一下两岁多的儿子。
梅子之前也跟我聊过这件事,听起来她也有犹豫。我本来想告诉她自己的想法,那就是:
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,每个生命都是一件礼物,何况是孕育在腹中的自己的孩子,为何不带着欣喜和敬畏之心将他生下来呢?
然而,她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,看上去已经做了决定,并且为她的决定找到了很多理由。其中一个理由就是,在她还不知道自己怀孕期间,曾经为了治疗中耳炎而服用了抗生素药物。她咨询过医生,这对胎儿肯定会有影响的。
只是这一个理由就把任何想要质疑她堕胎的人弄得无话可说,谁敢保证孩子是健康的?像他们这样一个摇摇欲坠的家,万一生个有问题的孩子,那可太可怕了。
那天我去梅子家,她和丈夫穿好了衣服就要出门。我看了一眼梅子的肚子,心里一阵难过。
就在那里,有个生命开始呼吸了,却可能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,也无法经历成长的喜悦和痛苦。
我随口问了一句:「所以,你们决定好了?」他们看也没看我,异口同声地「嗯」了一声,就关上门走了。
我待在梅子家,一边和他们两岁的儿子玩,一边希望事情会发生转机。我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转机,他们是铁了心去堕胎的两口子。
这世上,有人费尽心思地通过各种方法想要个孩子,有人却轻而易举地将怀上的孩子打掉。这便是我们说的自由吗?
这样的自由却让人感到焦虑和窒息,而真正的自由是让生命更为丰富。
还记得已经念高中的我,有一天和妈妈发生争执,我突然大吼着说:「反正你从来都不想要我,为什么还要生下我?」我这样说,是因为一直以来心里对妈妈偏心姐姐感到不满。
我要把自己不被重视的怨气发出来,没想到妈妈听了一句话也没说,反而哭了起来。
妈妈一哭就把我吓坏了。我站那里听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当年怀我时的情形。
妈妈生下姐姐后的那两年身体非常不好,人瘦到四十几公斤。因为远嫁他乡,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不但身边没有什么人帮她看孩子,而且还要干很多活。
她说,就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,知道怀了我以后,本来极其不愿留下我,后来还是咬咬牙把我生下来了。
我知道妈妈是想告诉我,无论如何她还是努力将我生下来了,为此我不应该感恩吗?
可恰恰就是她是怀着「咬咬牙」的不情愿将我生下来,也许我就是被当作「不被欢迎」的孩子生下来的吧。
一边是妈妈流泪说她的辛苦,一边是我仍然带着怨气,当我执拗而倔强地说:「反正一点都不期待我出生吧!」妈妈无言地看着我,眼里都是泪。
「我怎么能不期待呢?你是我的孩子啊!你不知道生下你之后,我有多高兴……」
那一刻,我宁可选择相信妈妈,默默地低下头,再也没有问过妈妈这种让人伤心的问题。
也许,当妈妈看见我出生的那一刻,忘却了所有的担忧和辛苦;也许,她是带着期待盼我出生的;也许,妈妈不知道如何让她腹中的胎儿知道这一点;也许,日后生活的艰辛磨去了那份对新生命降生的欣喜……
我不知道……但是我知道一点,那就是没有一个母亲会对即将诞生的生命毫无感受,会希望那个生命消失。
我相信,每一个母亲对自己孕育的生命都有一份期待。
然后,我祈祷奇迹能发生梅子腹中的孩子身上,我祈祷每一个生命都能在爱与期待中走进这个世界。
没想到奇迹发生了!
医院默默地挂号,坐在候诊大厅默默地等待。就在那时,梅子想给跟她熟悉的一个大姐打个电话,告诉她这件事。毕竟,这一刻她需要放松,需要鼓励。
那位大姐没有说太多,可梅子听得一脸的泪。
后来,她把电话给丈夫,她丈夫听大姐说:「生命是上帝所赐的一件奇妙礼物。你若害怕自己没能力养,没关系,也可以给别人养,那是以后的事。现在你只负责生下来,这很困难吗?」
听了这些话,他们一下子变得释然了。梅子丈夫感到自己像是在黑暗的隧道里看见了光,一下子有了方向。
因为这一年多工作压力和婚姻中的各种压力,让他精疲力竭,听到妻子怀了二胎,他完全没有去想这是一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,只是在想未来还会面对的重担。
是啊,生命是一件如此奇妙的礼物,我们能做的就是张开手接受。父辈们常说「天生天养」,这么说其实不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愚昧,而是带着敬畏的信心。
梅子的丈夫这么想着,就跟妻子说:「算了,我们回家吧,既然孩子来了,我们就要!」
当护士从病房探出头,喊梅子的名字,他们二人异口同声地说:「哦,我们不用了。」
我为梅子他们感到高兴,那天我也告诉梅子自己的故事。因为好久以来自己总是不确定妈妈在生自己时是否是怀着期盼,这给自己的成长浮上一层淡淡的忧伤。
我希望梅子能够重建自己对新生命的期待和欣喜的盼望。
有一天,当孩子仰起脸来问她:「妈妈,你有一直在盼着我的到来吗?」
梅子能充满爱意地说:「是的,孩子,你是妈妈见过的最大的奇迹!」
大声说出对孩子的爱和喜悦,对孩子告白自己对Ta的期待和盼望,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。
每个孩子都渴望自己的诞生是一个庆祝。
在这庆祝里,最爱自己的父母和家人在场的话,那将是多么美好的画面。
英国知名童书作家和德国插画家联手,创作的绘本《你就是奇迹》完美地描绘出一位母亲迎接新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时,心中涌出的无限喜悦。
每一个母亲都需要对自己的孩子进行爱的告白,每一个孩子都需要知道母亲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迎接自己的到来。
这本色彩清新亮丽,温暖可爱的绘本,像是注入了春天的气息,在灵动和无限的温柔里,透着爱与希望。
想象着那个正在孕育新生命的妈妈,坐在阳光洒满的客厅里,捧着这本书,轻轻地念着:
好像整个世界静止了,
这一天我的梦想成真。
世界万物都停下来观看,
你就是那个奇迹。
想象着那个年轻的妈妈抱着柔嫩的小孩,将孩子胖乎乎的小手捏在自己手里,这本绚丽的童书就在眼前,妈妈在跟孩子念着:
我闭上双眼,
阳光在周围跳着舞,
世界万物都屏住气息,
等待你发出声音。
想象着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生命,都能被温柔以待,都能听见母亲轻声地说:
我好像听见树木在拍掌,
树上的叶子都舒展开来,
它们在微风中轻轻低语:
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。
梅子家的老二是一个健康活泼的小男孩,这个差一点不存在的孩子给他们带来了多少欢笑和祝福。
虽然这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,孩子需要与父母一起,在欢笑和眼泪里成长。但是,他却是一个被接纳的生命,一个被欢迎的生命,因为他们的父母视他为上帝赐下的礼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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